建黨百年廿大十四五
國民政府時期(1925-1948)軍隊派系林立:黃埔系、桂系、西北軍、粵軍等,名義上在蔣介石指揮下,但大多與中央政府貌合神離。各系軍隊中,以桂系與蔣介石離合次數最多最密,當中桂系成員李宗仁、白崇禧等多次反蔣,又多次因局勢與蔣合作,成為左右政府最具影響力派系之一。本篇節選自白先勇、廖彥博新書《悲歡離合四十年——白崇禧與蔣介石》三冊的第一冊序,白崇禧兒子、著名文學家白先勇在退休後一直為父親立傳,這部新書是白先勇為父親立傳三部曲最後一部,序文中簡單交代了蔣白二人恩怨大概,有關白崇禧史著多年來如何在國共雙方官方觀點下遭扭曲,白先勇亦交代了與廖彥博撰寫是次著作的研究動機和方法。
著名文學家白先勇是民國名將白崇禧兒子。(資料圖片)
君臣一體,自古所難 白先勇
一九九四年我從加州大學退休以後,便開始著手籌劃替父親白崇禧將軍立傳。經過十餘年的史料蒐集、訪問、撰寫,終於於二○一二年先出版《父親與民國──白崇禧將軍身影集》上下兩冊,其中有五百多幅父親一生各個時期的照片,可以說是一部父親的圖傳,概括的敘述了父親的一生。這部書在中、港、台同步出版,對兩岸三地造成了相當大的影響。自二○一二年至二○一四年,兩年間,我應邀在中國大陸十二座大城演講,講《父親與民國》,這十二座城市當年都與父親戎馬生涯息息相關,我是在追尋父親的足跡,做了一次「八千里路雲和月」的民國之旅。同時這部書的餘波盪漾到了北美,我在北美也受到各地華僑團體的邀請,從溫哥華到波士頓,十個大城,同樣在講《父親與民國》。
年青時的白先勇(右)與父親白崇禧。(網上圖片)
二○一四年我與歷史學者廖彥博合著《止痛療傷:白崇禧將軍與二二八》,也是中、港、台同步出版。同時依據這本書的內容,製作一部紀錄片《關鍵十六天》,我在北京大學、上海世博館都放映過這部紀錄片。大陸觀眾不熟悉台灣二二八事件,觀看這部紀錄片,興致高昂。此後幾年,我跟廖彥博一直在籌備父親白崇禧將軍傳記三部曲的最後一部:《悲歡離合四十年──白崇禧與蔣介石》,今夏終於完稿,四十萬字書分三冊。
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孜孜矻矻,鍥而不舍,要為父親立傳,其中一大原因是這些年兩岸三地出現有關父親的論述、傳記,對於父親一生的歷史多有不實之處,有的甚至扭曲、掩蔽、汙衊。即使桂系要員程思遠寫的《白崇禧傳》,因為此書在大陸出版,程思遠的一些觀點不得不順從中共官方的說法。至於台灣方面,又因為父親與蔣介石總統之間有了嫌隙,國民黨官方對父親的歷史也就先意承旨,隱善揚惡了。例如,官方一直宣傳這樣的謠言:徐蚌會戰,白崇禧按兵不動,國軍因而大敗。目的在諉過白崇禧,替蔣介石解脫責任。
白崇禧與蔣介石(前)。(天地圖書)
父親一生可說是一部民國史的縮影,一九一一年父親十八歲參加辛亥革命武昌起義,見證了民國的誕生。一九二六年北伐,父親被蔣介石總司令任命為國民革命軍參謀長,一九二八年領軍入北平,最後完成北伐,時年三十五歲。一九三七年,抗戰軍興,父親第一個響應蔣委員長號召抗日,八月四日飛南京就任副參謀總長,輔助蔣委員長抗日八年。戰後未幾,國共內戰開打,父親先任國防部長,後任華中剿匪總司令,與林彪部隊在廣西戰到最後一兵一卒,於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三日從南寧飛離大陸,父親參與了民國誕生也經歷了民國在大陸的衰落。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三十日,父親在台灣風雨飄搖之際,毅然入台,與中華民國共存亡,引用他自己的話,便是「向歷史交代」。父親在台度過他最後黯淡的十七年,歸葬在台北六張犁回教公墓,中華民國的領土上。
父親白崇禧將軍一生的起伏與蔣介石總統息息相關,可以說蔣介石是影響父親一生命運最關鍵的人物。自從一九二六年北伐蔣介石力邀父親白崇禧出任參謀長,兩人結識開始,一直到一九六六年父親歸真台灣,長達四十年,蔣、白兩人之間恩恩怨怨、分分合合、極端複雜、極端糾結的關係,並非三言兩語,黑白分明說得清楚。蔣介石與白崇禧兩人分合之間又往往牽動大局,影響國家安危。我們這部《悲歡離合四十年》便是將白崇禧與蔣介石的關係,分北伐、抗戰、國共內戰、台灣歲月,四大段,逐一詳細記載、分析、論述。前面三大階段,戰亂連綿,幾乎沒有停過,蔣介石一直是三軍統帥,白崇禧在各階段出任參謀長、副參謀總長、國防部長,是蔣介石的最高軍事幕僚長,兩人都是國軍最重要的首領,因此兩人互動之間,北伐、抗戰、內戰的重要戰役,無不深深涉及。這部書雖著重蔣、白關係,但都扎根在綿密的軍事戰爭背景上,所以廣義來說,這部書也可以說是一部民國軍事史。桂系是國軍中除了中央黃埔嫡系以外最強的一個軍事集團,桂系以李(宗仁)、白(崇禧)為首,《悲歡離合四十年》雖然突出蔣、白之間的恩恩怨怨,但實際上也就牽涉到桂系整個集團與中央的分分合合。因此,這部書同時亦可以看作桂系與中央二十多年的關係史。
桂系白崇禧將軍。(天地圖書)
史書敘述,首重真實。作者的史觀也許自有定見甚或偏見,但下筆必須徵信有據,不容任意添減。「信史」是我和廖彥博撰寫《悲歡離合四十年──白崇禧與蔣介石》時追求的最高原則。我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蒐集大批史料,有關蔣、白的材料,浩如瀚海,梳理選擇煞費工夫,國史館、中國國民黨黨史館以及南京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所存蔣介石與白崇禧兩人往來的電報、函件、手令、簽呈、報告就超過上萬件,可見兩人關係之複雜、來往之密切。當然最重要的根據當屬美國史丹佛大學胡佛研究所典藏的《蔣介石日記》,從蔣的日記中,我們可以窺見蔣在各階段內心中對白崇禧真正的看法、評價,其間愛恨交集,矛盾重重,後階段,蔣對白怨毒之深,令人吃驚。除了兩人公事來往官方的表面,蔣的日記更加暴露了蔣、白關係,幽微深刻的另一面。此外,我們亦大量採用比對、參考、引證其他史料,包括檔案、日記、回憶錄、口述歷史、專書等各種文件。其中比較重要的如《吳忠信日記》、《徐永昌日記》,這些蔣介石身邊的要員,對於蔣、白關係具有第三者客觀的視野。又如擔任十八年廣西省主席、廣西三傑之一的黃旭初,近年出版的《黃旭初回憶錄》及日記是一筆彌足珍貴的史料,黃旭初以桂系立場,鉅細無遺記錄下李宗仁、白崇禧與蔣介石二十多年來起伏跌宕,極富戲劇性的關係。我們同時也參考中國大陸收藏甚豐的檔案文件、出版的專書、回憶錄等以及西方學者的著作,費正清(John Fairbank)的《美國與中國》、戴安娜(Diana Lary)的《地方與國家──中國政壇的桂系1925-1937》、陶涵(Jay Taylor)的《蔣介石與現代中國的奮鬥》都曾給我們打開另一扇窗戶,看到西方觀點。
【本書內容獲「天地圖書」授權轉載】
更生日報 辛金順
1
雨下得細微,毛毛雨絲落地無聲,雲低低的壓到了海面,陰沉的也把浪聲壓到了心裡,深深,深沉到連他也掏不出心事來的深處。
他坐在屋前,看雨,也看海。浪花白白茫茫地連成一線在沙岸上翻滾,一浪接一浪,永不歇息的如視死如歸的戰士,不斷撲擊著沙岸。海灰濛濛的,看不到遠方海面上的船隻。可是天氣好時,卻常可看到海平線上總是有四、五艘靜定不動的船,但他知道那些船都在移動,只是因為距離的關係,所以看起來好像就停泊在那海上一般。他從前還沒到過此處之時,就讀過了葉珊散文裡寫過料羅灣上那些船隻的縱影,那不靜止之靜,在蔚藍海面上如在貓咪之眼裡,或如銅鏡,如神話,如浩瀚而無法理解的時間。那是葉珊到金門當兵時,在料羅灣上所時常看到的場景。後來葉珊改了筆名,叫楊牧,並寫了不少跟時間有關的詩,他因喜歡葉珊的散文,所以也跟著喜歡起楊牧的詩來。那是許多年的事了,而如今,時間卻悄悄晃動著他的心,他搖了搖頭,像要甩落浪聲那樣把那些毛毛細雨甩出意識之外,但雨絲仍然細細的落,落得讓他也感覺到整個身心都潮濕了起來。
然後,他看到了陳老闆正從那咖啡屋小木門口冒出了身來,抬頭望了望天色,順手將掛在屋旁的斗笠戴上,就逕自走向屋前的一片菜園裡去了。像一齣無聲的默劇,他只是遠遠的看著,卻也沒出聲打招呼。
想起昨日這時候,他從沙灘上散步回來,剛好就在咖啡館前遇到了陳老板,寒暄了幾句,才知道陳老板退役後,回本島做了些生意,四年前才又回到了故鄉,選了這麼一個地方開個小小咖啡館,以及種些果菜,餘閒度日。其實之前因為在所建造的風獅爺身上披上了五星旗,而招來了一些新聞媒體大肆報導,他就是在新聞中,看過陳老板的身影。其實只要新聞一宣傳,就自然而然地會招引一些好奇的旅客前來拍照打卡,即使是前幾天,他還看到一對情侶,就在風獅爺前面高興的拍了幾張照片,頗有到此一遊的興味。當然,在新聞中,陳老板的背景,也同時被挖了出來。因此在新聞之下,稍不小心,祖宗十八代都會被曝晒在眾人之前啊。
曾經當了二十多年士官長的陳老板,七十歲了,看樣子倒不顯老,但他說剛來時,人胖得不像樣,一百多公斤啊,真像隻神豬。後來將咖啡店前的土地犁開了之後,種了許多瓜果蔬菜,因此在大量勞動之下,身體變得壯實,人也跟著瘦了下來。聊著聊著,陳老板突然問他,有聽過吉星文這個人嗎?他搖了搖頭。陳老板接下說,吉星文就是在七七盧溝橋事變中開第一槍的人啊。他還是搖搖頭,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得很,只知道書裡的知識,對現實人生或生活裡許多事物,其實所知甚少。陳老板那時談興正高,也不在乎他知不知道吉星文是誰,仍然滔滔不絕地繼續自己的話題:吉星文當時戎守宛平縣,日本鬼仔卻藉著在盧溝橋附近軍演,最後卻發起了攻擊,強佔了宛平東北的沙崗,吉星文發起招募五百名大刀隊進行反抗,奮勇殺敵,收復了沙崗,並與二十九軍守到了北平和天津失陷了,才撤退出去,這樣的一個英雄人物,沒死在七年抗戰烽火連天之中,也沒死在國共內戰的水深火熱裡,卻偏偏死在金門的八二三砲彈之下,這不能不讓人感到無限唏噓啊。陳老板把歷史瞭如指掌般地講述了出來,然後突然指了指他站著背後,矗立在山坡上堂皇的洋樓說,哪!就死在那座洋樓裡。
他知道那座在山坡上的洋樓是一個金門陳坑子弟在上世紀初到南洋討生活,後來發跡後回來找了這風水之地建蓋起來的,但建好後還來不及搬進去居住,就面臨日本的侵略了,因此他們全家逃到對岸的廈門避難。他曾經進去參觀過,稍微知道這洋樓的歷史,在殖民時期,就曾被佔據作為日本的軍醫所,後來國軍來了之後,又被充當國軍醫院,而且是當時島嶼最大的醫院呢。所以八二三炮戰時,有不少傷兵被送到那洋樓去醫治,死在洋樓裡也不少。而他,就暫時住在那洋樓下面,每天進進出出,都會經過那洋樓前,天光朗朗,倒是沒想得太多,然而經陳老板這麼一講,他突然感到心裡毛毛的,可就在一瞬間,又覺得平時自己沒做甚麼虧心事,倒也沒甚麼好怕的。
他看著戴著斗笠蓑衣的陳老板穿過了果菜園,身子很快就被那些綠樹蕉葉遮掩掉。毛毛細雨依舊落地無聲,只有不遠處的海浪,與一陣陣地拍岸而響的濤聲,不斷洶湧地奔來……。
2
夜色濃暗,海邊風聲狂飆似的如颱風過境,伴著如雷轟轟的濤聲,組成了氣勢驚人的交響曲。他躲在床被內,看了看時鐘,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五十分了。熄了燈的黑暗,濃厚地把他完全包裹在漆黑的世界中,因此他只能靠感覺、觸覺和知覺,去感受被內與被外的世界。突然,他想到了一句話,黑暗消失在黑暗裡,只剩下空白。單純的空白,吞噬了所有的物件、桌子、椅子、衣櫃、鞋子、床、枕頭、被子,甚至包括他自己。
所有時光都流逝而去,漂逝在時光上的無數個他,也逐一消失。他只能在夢中遇到另一個他,另一個他在夢中,卻把他放逐出去,所以他不知道誰是他,他又是誰。是在夢裡,還是在夢外?時間之外還有時間,像歧徑的迷宮那般,充滿著無數歧徑,他是迷失在時間之中,或之外;或實際上沒有之中與之外的分別?
此刻,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叩門,那聲音輕輕的,卻不像是風吹打在門板上。那是人的手指頭敲在木門上所發出沉沉的聲音,混雜在風聲裡,更顯得格外的清晰。他側耳聽著,好一陣子,那叩門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到了他逐漸生出恐懼感的心裡去。最後,他決定撳亮床頭燈,再仔細傾聽,卻只聽到風聲翻飆的呼嘯,那敲門聲卻突然沉寂了下來。他有點猶豫地看了看滿室明亮的燈光,只見亮光照出了房中所有物件的形狀,黑暗全都遁逃,逃到房間外面去了。
最後他還是決定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站在木門後,良久,那敲門聲消失了。他懷疑剛才聽到的是一種錯覺,是夢境裡的聲音。敲門聲不再響起,於是他沉下膽子,打開了木門,浪聲和風聲在一剎那間全都湧進了屋子裡來。屋外一片濃鬱的深暗,漆黑得看不到甚麼。他復關上木門,回過頭來,走回了房間。(3之1
這樣的一個疑神疑鬼心理一擾動,也就把所有睡意全打消掉了。躺在床上,不知為甚麼,他突然想起了吉星文這個名字,於是翻開手機,Google了吉星文這個關鍵詞,就出現了維基百科的相關資料:「(一九○七年三月二十七日│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六日),字紹武,河南扶溝人,祖籍陝西韓城縣西原村吉家巷。中華民國陸軍中將(後追晉為二級上將),中華民國抗日戰爭名將。在八二三炮戰中負傷身亡。」亡於何處?媒體報導他是因為在八二三當天在太武山麓下翠谷的炮炸中,被擊傷的,後來一小塊彈片未取出,因感染而死在台北三軍總醫院裡。但陳老闆說他是傷亡於當時屬於國軍醫院的陳景蘭洋樓裡啊?
可是他不解,在那砲彈如雨落下的時際,台灣本島會派發出救護飛機前來把重要的傷者救回台北醫治嗎?也許會吧,他在懷疑裡給了自己一個答案。而屋外的暗夜與風聲依然漫漫,慢慢的把他的思緒轉進了睡夢之中。
3
「你好,我是吉星文」。
他知道他是在睡夢之中,所以吉星文是進到他的夢裡來了。睡夢的睡夢,吉星文只是一個腦裡殘留下的想像幻影。他知道那是夢,但他無法敲開夢而讓自己走出來。因此,只能面對著吉星文,那是他曾經在Google圖像裡看到的樣子,清剛毅的臉龐,帶著一種俊朗的微笑,伸出了手來。他也不由自主地伸手,跟吉星文握了一握。
「你就是住在沉思小築的詩人李非湮?」在他還來不及回應時,就聽到:「我是吉星文,中華民國陸軍中將的吉星文!非常高興認識你。」他一時不知如何應答,但應酬話總還得講:「我剛剛才在Google的蒐尋圖像裡看過你,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你了。」話剛落下,他就為自己笨拙的言詞感到汗顏,畢竟還是個寫詩的,話卻說得太露骨,也太沒有詩意了。
吉星文似乎並未對他所說的話感到絲毫不妥,回應道:「你們寫詩的人,跟我們這些當兵的果然不一樣,我們粗魯慣了,說話總是大聲大氣,你聽了可不要見笑啊!」那夢裡的聲音幽幽渺渺的,讓他無法辨其真偽,但他在夢的意識裡,可以那麼真實地感知到吉星文的存在。他一直想睜開眼,卻又沉入更深一層的夢裡。他聽到自己對吉星文說:「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在八二三時為迎接俞大維部長而趕往翠谷餐廳的路上被轟炸,受重傷與感染而死的嗎?」
吉星文的影像有點模糊,在夢裡卻像科幻電影裡常看到那樣,因電訊量微弱而逐漸稀釋了前行者留下的影像焦聚,但聲音還是很清晰:「是死了,卻也活著。」他覺得這句話太過於荒謬了,死了怎麼還活著?正當他的疑惑剛起,卻聽到吉星文繼續說下去:「消亡的是我的肉身,可是作為軍人,我的軍人魂卻永遠長留在這島嶼上。」吉星文似乎在為自己所說的話做解釋:「軍人魂是至剛至正至強之氣,生死都會在,守護青天白日飄揚的旗幟,如果有一天青天白日的旗幟被收了起來,或毀了,那麼我的魂魄也會跟著消散了。」
他突然想起了咖啡店陳老板昨日跟他講的一番話,於是趕忙拿出來問吉星文:「有人說你就死在上面那棟陳景蘭的樓上,可是卻看到過去媒體報導你是死在台北三軍總醫院,而且遺體還移往澎湖安葬,如果這樣,你的魂怎麼還會留在這座島嶼上呢?」問出這句話的同時,他就立即感到後悔了,因為覺得太唐突和不禮貌,可是吉星文似乎並未察覺話中有冒犯之意,很有哲理地回道:「其實死在哪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都是永遠與中華民國同在啊。」
他知道吉星文的魂魄只停留在那個死去的時代,並不知道時代遷移所帶來的種種變化,包括對於青天白日與中華民國的認同問題,但他很難在三言兩語中,將解嚴後這三十年來的變化對吉星文說個清楚,何況在夢的意識中,他的思維也變得那麼不實在。恍恍惚惚,幽幽渺渺的,對於曾經擔任過金門防衛副司令的吉星文,在戰爭中出生入死過數百次的軍人,應該對死已經無所感覺了,只是魂魄只記得過去,卻經歷不到死後的時間,所以看著吉星文仍然執念於過去死前的忠義,心裡感到無限的感慨。然而那些想法也都只是電石火光之間的一瞬,轉過意識來,卻只能跟他說:「其實中華民國這些年改變很大了。」
「不論任何改變,我們兩百多萬的兄弟姊妹,都在等著蔣總統帶領我們回到家鄉去啊!」吉星文似乎還未意識到老蔣總統早就沒了,小蔣總統也沒了,中華民國也不再屬於國民黨所執政了。星移物換,寶化為石,雖然還未到滄海桑田的地步,但人世已經幾翻新變,從農業、工業到科技網絡時代,尤其網路更讓人存於咫尺天涯之中,時間被縮短,世界也天翻地覆的被完全改變掉了。因此我無法告訴吉星文,過去的時代是無法再回去了。而追隨老蔣總統到台灣和金門馬祖等兩百多萬人,老的老,死的死,或有少數終於還是回到故鄉安居去了。國共也已經一笑泯恩仇,然而台海現在所形成的敵對,又是另一種政治意識形態,這些的這些,正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更何況在這幽冥瞬逝的夢裡呢?
吉星文堅毅的臉上,開朗的似乎對未來充滿著無限憧憬,在「還我河山」的標語牆面下,堅信著老蔣總統的承諾,一定能夠反攻大陸,一路的殺回去,把共匪全都殲滅掉吧?只是他知道若把這神話戳破,吉星文也應該不會相信,這裡頭歷史的荒謬,落在他的夢裡,卻成了無法啟齒的尷尬。最後他只能說:「是啊,只能相信蔣總統了。」這句違背良心的話,讓他自己聽了,也覺得心驚膽顫,他甚麼時候變得如此鄉愿,言不由衷了。老兵回鄉,也是在小蔣總統逝世兩個月前,經由群眾大會的「怒吼」和「不給選票」的壓力下才被開放的。三十八年的一個回首,老蔣總統早就屍骨已寒了;同時北望了三十八年,許多年輕力壯的都也垂垂老矣,回去時家已不成家,父母也沒了,只留下了兩個墳頭,讓老兵們哭成了陰陽永隔,人鬼兩分。可是這些,他都不敢照實的對吉星文講,因此只能用言不由衷的話來應付過去。
但吉星文聽了,似乎對他很感激。他知道那是一種信任的表現,卻只聽吉星文說:「我生是中華民國人,死是中華民國鬼,這已經是我一生的宿命。我知道死後,魂飄飄於翠谷與陳景蘭洋樓之間,再也無鄉可歸了。但只要老總統一聲號令反攻回大陸,我吉星文的魂也要追隨到底啊。」他聽後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好像老是在繞著反攻大陸、回鄉的話圈子轉,並在「未知」和「已知」的兩種時間下對話,讓他覺得荒謬感越來越濃,因此他想逃出夢外,躲開吉星文,只是任他如何掙扎,卻依舊感覺自己一直沉入更深一層的夢裡去。(3之2)
【歷史真相】1945,到底是誰發動了內戰?
【大紀元2012年09月19日訊】1945年8月14日,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9月2日,在東京灣的美國軍艦密蘇里號上,日本代表在投降書上簽字。中華民國政府亦派代表出席了日本投降儀式,並在其投降書上簽了字。以積貧積弱之身只完成了表面的統一而內部叛亂從未有一刻休止的中華民國在1945年終於迎來了戰勝日寇的這一天,然而,一天也沒有耽誤,在緊接著發生的國共內戰中,年輕的亞洲第一民主共和國的中華民國就倒在了內戰的血海之中。
究竟是誰挑起了1945年的國共內戰?當年的交戰雙方各有說法,我們大陸上的公眾所熟悉的當然是勝者的說法,那就是蔣介石國民黨反動派「下山搶桃子」,先挑起了內戰,然而真相到底怎樣?讓我們重回1945,看看究竟是誰挑起並發動了內戰。
我們首先可以看看盟軍對於接受日本投降的受降規定,來看看究竟該由誰來接受日軍的投降。根據盟軍最高統帥美國將軍麥克阿瑟所劃受降地區的規定,中國戰區受降範圍為中華民國、中國台灣和越南北緯十六度以北,中國東北由蘇俄受降。
因為中華民國是全中國唯一的合法政府,而且正是在中華民國政府領導下,中國人民進行了十四年堅苦卓絕的對日持久抗戰,為抗戰付出了重大的犧牲,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是以只有中華民國政府才有對日受降權和對日受降的指揮權。凡屬於中華民國的任何地方政府和軍隊,均只能在中華民國政府的統一指揮下才擁有對日受降的權力。因此,中華民國政府及其所隸屬的抗日軍隊不僅在名義上,而且在實際上,擁有代表全體中國人民對日本的受降權。中華民國政府在指揮和接受對日受降的合法性和合理性上是毫無疑問的。
1945年9月9日,在南京中華民國政府陸軍總部舉行中國戰區日本投降簽字儀式,國軍參謀總長、陸軍總司令何應欽上將代表蔣委員長受降。(油畫,網絡圖片)
就中共而言,也根本不具備單獨對日受降的權利。首先,其在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後,就已經宣佈其政權是中華民國中央政府管轄下的「地方政府」,並為中華民國政府所接受。其軍隊亦為國民革命軍之一部,番號為「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和「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四軍」。其次,中共在八年全面抗戰中堅持假抗戰和真擴張的陰謀抗戰策略,早已使他們在道義上和在實際上,完全喪失了自己原來所具有的、在中華民國政府及其軍事委員會指揮下的對日受降權了。
正因為如此,在日本宣佈投降之際,中國戰區最高統帥 命葉劍英騙到美軍駐延安觀察組飛機,將20多位中共高級將領提前偷運至華東、東北戰場,發動內戰搶奪江山。圖為陳毅、劉伯承、鄧小平、林彪、蕭勁光等人登機前合影。(網絡圖片)
中共首先就是強行奪取對日的受降權。8月9日夜,當延安獲悉日本投降和蘇聯對日宣戰的消息後,毛澤東立即向中共軍隊發出了對日軍「實行廣泛進軍」的命令。8月10日夜至8月11日下午的18小時內,毛向中共軍隊連續發出了七道命令,其用心竟是「立即發動二十萬大軍以奪取中原」。為此,毛還命令各地中共軍隊,要強行對日受降,強行阻撓政府軍受降,強行「佔據及破壞全國各地交通要道」,「收繳日軍武裝」,並「將反抗的中國人當漢奸處分」,同時以「中國解放區抗日軍總司令」的名義,擅自指定受降地點,命令日軍司令岡村寧次向中共軍隊投降。
而8月11日,朱德在接到蔣介石關於由政府統一籌劃受降的命令後,竟公然回電反駁,稱蔣的命令是「完全錯誤」的,甚至威脅說:「如果你不公開承認你犯的錯誤,並公開撤回你這個錯誤的命令,我便徹底反對你的命令。」其流氓嘴臉可見一斑。
8月13日,毛在為新華社所寫的社論中顛倒黑白的說:「我們要向全國同胞和全世界人民宣佈:重慶統帥部,不能代表中國人民和中國真正抗日的軍隊。中國解放軍抗日軍隊在朱德總司令指揮之下,直接派遣他的代表參加四大盟國接受日本投降和軍事管理日本的權利。要不是這樣做,中國人民將認為是很不恰當的。」
正是在毛的命令下,中共軍隊開始了對受降權的瘋狂爭奪。同時,又因爭奪受降權而開始了它的「全面抗戰」和「發動內戰」。中共除於察哈爾、河北、山西、山東、蘇北等地強行對日受降以外,還曾對三萬拒絕向中共投降的日軍實行進攻、包圍和繳械,對日寇打了一場八年來從來沒有打過的「大戰和運動仗」,獲得了從未有過的「抗日戰果」。同時,華北綏遠的集寧、清水二縣為政府軍受降不過5日,即被8月12日自河北、山西一帶急行軍而來的三萬中共軍隊所攻陷。9月11日,抗日名將馬占山的東北挺進軍由綏遠進至察哈爾受降時,竟被中共軍隊圍殲三千餘人。10月17日,中共又開始調動軍隊,對歸綏的傅作義部展開包圍……
此外,毛下令派遣千餘中共幹部迅速進入東北,進行輿論上的先期宣傳;同時,在蘇聯的默許和暗中幫助下,中共數十萬軍隊開入了東北,蘇聯還將從東北百萬日軍所獲得武器給了中共軍隊。1945年10月28日,當東北保安司令長官杜聿明飛到長春與蘇軍馬林諾夫斯基元帥談判國民政府進入東北接收事宜時,馬林諾夫斯基「熱情允諾」中國政府軍於營口登陸。但是,等到返回上海的杜聿明復於11月7日率領一個軍乘美艦駛向營口港外時,非但發現蘇軍不知去向,而且發現營口海灘上滿是正在修築防禦登陸作戰工事的中共軍隊。原來蘇軍早已通知中共「接防」。杜聿明只好率軍轉赴美軍佔領的秦皇島登陸。自此,中華民國政府軍進入東北接收已經沒有希望,政府軍派駐東北的第十三和第五十二軍只好從門外打起,節節打退中共軍隊的阻擊,先攻佔山海關,後攻佔錦州,至11月下旬,才「攻入」東北接收。由於蘇軍支持中共陰謀搶佔東北和武力搶佔東北,中國的內戰實際上已經在東北公開爆發。
在中共搶奪抗戰勝利果實之際,抵禦外侮的民國政府則是元氣大傷:大部份地區經濟停滯,通貨膨脹嚴重,百業待興。蔣公介石為了避免內戰和利於戰後恢復,三次電邀毛澤東到重慶商談國際和國內重要問題,並一再籲請國際社會調停和幫助(比如致電斯大林),希望中共能夠罷兵休戰,共同參預戰後的中國民主憲政建設。為了解除毛顧慮的安全問題,蔣介石還親自敦請美國大使赫爾利親赴延安陪同毛同機往返重慶和延安。
毛在蘇聯的命令和國內的輿論下,不得不於1945年8月26日赴重慶談判。但毛在赴重慶前夕,繼續下達了「今後一時期內仍應繼續攻勢」的命令。可以想見,毛從未放棄奪取政權的野心,其赴重慶談判也是其政治伎倆的體現。10月10日,國共雙方在重慶簽署了《會談紀要》,也稱《雙十協定》。從達成的十二方面協議來看,關於「政治民主化」、「軍隊國家化」和「承認國民黨、共產黨及一切黨派在法律面前同有平等合法地位」的協定條文,在事實上具有巨大的進步意義。因為上述條文於嗣後被寫進了政協會議的決議、特別是「中華民國憲法」之中,無疑是中國民主憲政建設的具體成就和重大成就,亦是一個民主國家所必須遵循的政治原則。
然而,毛在和談結束剛剛回到延安時,馬上向軍隊發出了「立即向蔣管區發動進攻」的命令,公開破壞《雙十協定》。還是他自己說得好:「這一次我們去得好,擊破了國民黨說共產黨不要和平、不要團結的謠言。」這才是毛的真心話,因為他要欺騙國人的目地達到了。可見,中共對於戰後中國民主憲政的阻撓和破壞,實是從破壞《雙十協定》始。
雙十協定簽署後不久,1946年1月10日在重慶召開了包括中共和各民主黨派參加的政治協商會議,同時應馬歇爾之要求發佈停戰命令。這對於從不曾放棄奪取天下的毛和中共來說只不過又是一場「政治秀」。其目地一仍然是要消弭國民黨說共產黨不要和平、只要內戰的「謠言」,二是,政治協商會議前後,正值中共搶佔東北和必須鞏固東北之時,毛澤東和中共需要時間來穩定他們剛剛搶奪到手的東北根據地。
政治協商會議的召開,對於解決戰後各派政治力量間,特別是政府和中共之間的政治問題和軍事問題,消弭內戰和推進民主憲政的進程,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會議召開後,國民黨軍隊嚴格執行了停戰命令,而中共軍隊則乘機攻城掠地,以擴大其佔領區。中共於3月中旬陷四平、圍長春,奪取了哈爾濱和齊齊哈爾。「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在中共於東北發動的大規模內戰中結束了。中共假和談,真內戰的嘴臉暴露無遺。
不過,也有一種觀點認為國民黨與中共和談也是假,是為了贏得軍隊轉移的時間,中共先發制人也沒有錯。實際情況是,蔣介石為人民計,為國家計,在戰後本意是希望避免內戰的,因此對中共的種種作法一忍再忍。而最能說明蔣介石真誠希望避免內戰的,是戰後立即開始的民主憲政建設。雖然中共在中國政治協商會議之後,繼續大規模侵佔東北和華北,但中華民國政府、中國國民黨和蔣介石為了避免內戰對中共採取了一條「和平未到最後絕望時期,仍不放棄和平」的決策。其根本目地,固然是在於結束訓政,走向憲政,還政於民,以完成民主建國的歷史性目標,同時,亦在相當程度上,表現了他期待中共參預戰後中國民主憲政建設的願望,更希望藉此來避免內戰的發生和擴大。
1946年5月5日中華民國政府召開首次「制憲國民代表大會」。然而,此時,由於中共在東北的內戰中打得「順手」,所以,它便要求於國民大會召開前就按照其意願先改組政府,後召開「國大」,並且沒有達到滿足就拒不交出代表名單。由是,國民政府只好將制憲國民大會延期半年。不過,大會終於在11月15日舉行,12月25日制憲完成。1947年1月1日,正式公佈憲法;定1947年12月25日為憲法實行日期,中華民國正式進入基於三民主義民有、民治、民享之民主共和國憲政時期。全國開始致力於實行憲政。
看誰先挑起並發動了1945年的國共內戰,還有一個最明顯不過的鐵證,那就是,知道日本投降的第二天,毛澤東就下達「擴軍二十萬」,搶佔中原的命令,幾乎同時,在蘇聯早有預謀的情況下,命令山東中共軍隊「徒手跑步闖關東」,去接收蘇聯的大量軍備搶佔東北。而國民政府則在日本一投降,不但沒有全力接收汪精衛大量裝備精良的偽軍部隊,反而大規模裁撤自己的軍隊,以全力建設國家,發展經濟,復興中華,結果竟鬧出大批失業軍官在南京中山陵「哭陵」事件。這和中共大肆接收日偽軍隊和國軍載撤官兵「搶天下」的行為恰成鮮明對比,我們從常識理性的角度,可以再明白不過地弄清究竟是誰,挑起並發動了1945年的國共內戰。
可見,正是因為中共假和談而真心發動內戰,中華國民政府和國民黨為避免內戰所付諸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中華大地上烽煙再起─一場由中共挑起的內戰爆發了。中國人民不但再次陷入戰火的蹂躪中,而且在中華民國倒下的血海中,經受了空前的浩劫,這已經是超出本文的題外話了。重提這些「前朝往事」,意義在於我們應當瞭解歷史的真相,因為只有在真相的基礎上,我們才能找對前行的方面,否則,一味「摸著石頭過河」,總有一天,猛抬頭,你會發現,站在你面前的,又是一個新王朝。
1945年究竟是誰挑起並發動了內戰也許現在已經不重要,但弄清歷史的真相,卻很重要。
(轉自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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